演了一辈子戏,对于下个月将在上海大剧院演出的《铁冠图》,77岁的蔡正仁难得说了一句“没底”。这两年《长生殿》巡演不歇,他一次也没有拉下,状态之佳让戏迷大呼过瘾。不过,说起《铁冠图》崇祯帝,蔡正仁坦言,“累得多,尤其崇祯帝临死挣扎一段,光唱不行,唱念做表得样样齐全。”
演员付出越多,观众惊喜越大。9月18日,昆剧“大冠生第一人”蔡正仁、京剧梅派大青衣史依弘、两位大武生奚中路、柯军与李派老旦胡璇等沪苏两地的昆剧、京剧表演艺术家将首次跨地域合作《铁冠图》。久别舞台30多年的经典名剧,弹眼落睛的强大阵容,只此一场。
传奇《铁冠图》是清代无名氏所作,戏曲舞台上所演的《铁冠图》将曹雪芹祖父曹寅撰写的《表忠记》、署名为遗民外史的《虎口余生》等多个涉及“甲申之变”剧作融为一炉,讲述明清易代之际,李自成起兵攻破北京、明崇祯帝自缢以及清兵入关等多个巨变,因剧中有一名铁冠道人张静于明初留下三幅图画,提前揭示国朝将由盛转衰的预言而得名。此次上海大剧院《铁冠图》将集《对刀步战》《别母乱箭》《撞钟分宫》《贞娥刺虎》等折子戏精华。
昆剧大冠生有“三皇两仙”之说,即《长生殿》唐明皇、《千忠戮》建文帝、《铁冠图》崇祯帝、《邯郸梦》吕洞宾、《惊鸿记》李白,以崇祯帝一代亡国之君零丁孤凄的意境,最为与众不同。蔡正仁主演的《撞钟分宫》表现崇祯帝鸣钟召集百官拒敌,皆闭门不出,他放走太子、刺死公主,赐皇后自尽,独上煤山。上世纪80年代,蔡正仁向前辈沈传芷学习了《铁冠图》“撞钟”、“分宫”两出折子戏,整整用了5天,回上海后他又用了15天整理。2008年“雅部正音”昆剧艺术传承专场中,蔡正仁在学习20余年后首度恢复演出《撞钟分宫》,“当时戏曲市场不算好,这出戏不一样,票很快卖完了。我加入了新东西,观众看着又觉得传统。”金秋,77岁蔡正仁再度挑战崇祯帝,“戏曲无法弄虚作假,笛子一吹,跟着调门就得上。他开玩笑,记性不如从前,“我很早开始准备,词背得差不多了,睡一觉又忘了,不像以前三五遍就记住,非常考验人。”
继“俞言版”全本《牡丹亭》、全本《奇双会》之后,史依弘再次展示“文武昆乱不挡”,主演《贞娥刺虎》让她成为当代京剧界首位公演《刺虎》梅派名家。梅兰芳访美期间,《刺虎》上演次数最多,谢幕高达15次之多。1930年美国派拉蒙电影公司特地为梅兰芳拍摄了《刺虎》片段。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梅兰芳时隔8年后首登舞台,便在上海兰心大戏院演出《刺虎》。
《对刀步战》是一出具有代表性的武生开蒙戏,集合刀架子、枪架子、枪下场、刀下场、趟马、起霸等程式,主演数次改换兵器,加之载歌载舞的表演形式,足见功力。奚中路已至花甲之年,将再度披挂上阵,展现武戏之美。《别母乱箭》全出则是文武老生应工的经典戏码。“梅花奖”得主柯军唱、念、做、打俱精,精心设计了9次跪拜,剑、箭等道具的充分运用,将一代名将周遇吉塑造得出神入化。
据介绍,早在清初上海松江地区曾上演过《铁冠图》,以“昆曲大王”韩世昌等为代表的北方昆弋“荣庆社”,苏州昆剧传习所“传”字辈诸艺人为主体的“新乐府”、“仙霓社”等都擅演该剧。在京剧界,《铁冠图》也有很大影响,谭鑫培、余叔岩、梅兰芳等常演其中折子戏。据《铁冠图》而来的京剧《明末遗恨》经周信芳重编后为麒派代表作。但是凝聚历代京昆名家之功的全本《铁冠图》几成绝响,“这是一部很少演出的好戏。”蔡正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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