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在为什么总是好人在受伤害的事实,不平残酷的世道,倒不如去表明人是心甘情愿的去承载去接受去富有勇气富有自尊的接受这样的生活。至少它可以这样去引诱最是天真的群体盲目的去行善,就让善多一点吧。
艺术的真实,总是结构化的真实。如果它若要去推崇好人,就必然不能将好人总是受伤害的事实点出。它必须要隐掉这样的实际,而是将人主动接受主动选择其人的勇敢表现出来。因为点出好人总是受到伤害总会带来这样的效果,在表现力上它消解甚至解构了颠覆了为什么要去做一个好人。而隐掉这样的事实,依着某一类艺术真实去表现,但却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对天真善良们的引诱。——谁的生活不是充满着苦难,在奉献自身在牺牲掉自己里得到满足,什么时候它自身的意义可以被颠覆时,试问这样的好人谁又能给之以正确的评价?
现实与艺术总是对立。现实永远是匮乏的,而艺术却恰正是对这匮乏的现实的理想化。文化不加以节制的运用霸权,总是使得天真善良者上当受骗。在鼓动个人要去行善的时候,能不能饶过孩子?放过普通人?
尽管影片有某种不体面的怂恿,但在这些怂恿中毕竟还算真诚的表现了人物甘于牺牲的环境的苦难。尽管影片依然不免有某种悲悯格调,仍然是某种可怜类的东西。
虽然它最后被结构成夏雨城市文化的代表者在面对着这类落后的乡村时自觉流露的某种自我优越感,自我与这落后生活的对立,并由最后的融为一体宣告着人物的进步与及好人精神的传承。但在一种最初的接受中,它还是容易被理解为某种人与人之间天生不平等的暧昧表述。这是很让影片自身难堪的。
影片不无表现力表现出一种落后地区渴望政府在场的情绪,并甚至因为实际的缺席,而却在某一类生活的在场中的不满和甚至怨愤。这怨愤当然是不敢的,但如若将它视为某种整体性的东西,那就不再是对于个人受到国家刑罚时那种不忿,而是象征移置为整体性的好人为何总是要受伤害应激性的创伤中。
将爱情的失落当做牺牲的一种,认为爱情和婚姻是一种很有价值的东西,并因而将之视为好人受到伤害的砝码。不若去富于勇气的理解和接受爱情本身的匮乏,婚姻本身的空洞。
为什么文化总是在推崇着去救救谁,或者谁来救救他的东西?恐怕都是因为环境本身是的确是存在不公平的,正是有这么多的不公平的存在,所以才需要这么多的好人要甘于牺牲,也要有这么的好人需要被援救。秩序本身并不能导致公平,因此只能发动人的善念去补足秩序不可能导致公平的地方,或者说公平缺席的地方。这便是这个文化的基本环境所在吧。
推崇牺牲奉献,因为不推崇牺牲奉献就显然更不公平。援救好人,因为不援救好人总是好人在受到伤害。
为什么不能去明显表明量力行善?为什么不能去表明牺牲应该为值得牺牲的群体?都是因为这会造成群体内部的分裂与对立。以道德意识结构着生活现实。
于是便造成好人在主流权力话语的缺席,无耻厚颜者的胜利——永恒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