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电影越来越不一样。我们能从现在的印度电影直观地感受到印度社会的进步,还有当地人的一种生活状态,这正是电影创作者通过作品去与世界各国的观众进行交流的最好方式。《嗝嗝老师》和大家探讨的是教育问题,这是一个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存在较高热度的话题。去年大热的泰国电影《天才枪手》,探讨的也是同样的问题:教育究竟是为了应付考试,还是为了因材施教?社会真正需要的人才,究竟是擅长写出标准答案的学生,还是能准确找到自己优势并有能力尽情发挥的学生?所有这类题材最终都会让人看到,这种在亚洲地区最为普遍的应试教育,对人才的压制与毁灭。
但是,《嗝嗝老师》除了以上的表达,还有通过对“特殊群体”的关怀向社会输送的一种价值观念。阿咩先声明,用“特殊群体”这个说法也不公正,他们只是与普通人相比有一点点的不同。嗝嗝老师和她的9F班,前者患有的妥瑞氏症让品学兼优的她从小就要花更多的努力去向别人证明自己以获得公平的对待,后者是学校里唯一一个全部来自贫民窟学生的班级,他们在各自的环境里都被当做异类,当他们集合到一起去对抗体制与环境时,便成为从个人问题到社会问题的转化。
先说说个人。“嗝嗝老师”奈娜,并不是爱打嗝的老师,奈娜的实际情况比打嗝更严重。电影里称之为妥瑞氏症,也有称抽动秽语综合症,阿咩之前仅在韩剧《没关系是爱情啊》里李光洙饰演的角色身上见过该病的表现,因为一些影视剧的不同主题,这类病症通常是用喜剧的形式来表现。在《嗝嗝老师》的前半段,奈娜的病情表现也的确是有一些喜剧效果,随着情节的推动和群体人物的转变,这种效果让人有一种设身处地的难受。我们在很多电影里都看到类似的存在,尤其在励志片里,环境越是歧视、嘲弄、打压,他们越是努力通过自己的天赋与努力去获得整个社会的认同。奈娜是比较幸运的,她父亲想给她找一份工作来避开沟通问题,被她拒绝了。她的沟通障碍,在当下社会里其实存在普遍性,只是大家的表现不同,有的人是情绪失控,有的人是口吃,有的人则是被迫害妄想症。奈娜知道以自己的知识储备完全可以谋生,但她没有逃避自己的弊端和周遭的眼光,迎难而上地去实现自己的教育理想。这比挣钱难多了,因为她改变的不是一个人对她的态度,而是整个社会的观念。
再说说群体导向的社会问题。以《GTO》为例,太多关于麻辣教师带着“吊车尾”班创造奇迹的影视剧诞生,它们都鲜明地喊出一个口号:没有差生,只有差老师。《嗝嗝老师》也喊了这个口号,但它的不同之处在于,从个人到群体的“异类性”里挖掘出背后暗含的社会问题。印度电影近年来深入人心的所在,就是通过一个简单的故事来展现复杂且任重道远的社会问题,同时对社会变革能起到一定的影响力。至少在我看来,《嗝嗝老师》能够让不同语境的观众体会到接纳他人的不同是多么重要、温暖的一种品德。对于有孩子的观众来说,看完这部电影会特别羡慕9F班的学生,因为在孩子学习成长的过程中,遇到一位好的老师,比父母累积多少财富更为幸运。
扮演奈娜的拉妮·玛克赫吉被印度媒体称为“情感女皇”,奈娜的病症表现对演员来说有着相当高的要求,因为“嗝嗝”就是表演的一部分。从奈娜本身来说,“嗝嗝”会将她的情绪、内心活动毫无遗漏地展现在别人面前,这比“嗝嗝”声更让人难堪;从演员的角度呢,“嗝嗝”完全就是角色的情绪表达,她激动、难过、兴奋、高兴、哭泣,观众都能从“嗝嗝”的频率、声音来进行区分,这等于是要演员用两种人格来表现一个人物。我们在看《嗝嗝老师》的后半段听到奈娜的“嗝嗝”声能设身处地地感到难受,正是因为拉妮的强大演绎,让人被她的情绪给圈定。阿咩觉得这比扮盲、扮哑要难太多了。
9A班的老师最后也蛮伟大的,那种对学生的保护,让人落泪。看到印度电影里脸谱化的反面人物越来越少,也是蛮让人欣喜的。希望能有更多的老师和家长能看到这部电影,从心出发地去看自己与学生、孩子之间的关系。